贺佩玖乖巧的把烟盒跟打火机拿出来,放桌上往贺老面前一推,这时清雅的茶香混在空气中,闻在鼻息里一阵清爽。
‘啪嗒’贺老点了支烟,坐姿慵懒的深吸口,那股渗透到骨子里的劲儿难以形容。
“是哪个在背后做的这些事。”
贺佩玖低眉敛眸,分好茶端给贺老,“那您先告诉我,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是小贺家的谁,或者我该问这件事你二叔是否是主使。”贺老的心思也是晦涩难测,他也不想跟贺佩玖之间拐弯抹角,走官方那一套。
老子终究是老子,姜果然是老的辣。
他不否认,花了些心思才把已有的线索联系到小贺家,又借元宵节把人聚集到一起让姜年配合演一出就是为了最终确认。
但在贺老面前,刚说了一句就被看透,贺佩玖这心里着实有点不太爽。
他已习惯了掌控一切,指点江山。
“爸,您觉得以小贺家那几个兄弟的本事,凭一己之力事情能做到如此完美,甚至瞒天过海到至今?”
事情已经猜到,那就干脆摊开了说!
贺老张了张嘴,狠狠吸了口烟,问,“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您觉得我身上沾的血哪儿来的!”他呷了口茶,气息骤然一变,“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去杀人灭口,安排得如此妥当又如此急切,我说是第一次您相信吗?”
“因为他们做的事,险些害了年年。你晓得我,势必追究到底!”
一晌,贺老板下脸来,把烟蒂用力摁在烟灰缸里。
“你找到了什么。”
“洗钱的账目,并且牵扯到十几年前吉城余家的灭门案!”
贺老皱了皱眉,又从烟盒里拿了支烟,没点燃拿在指尖若有所思的搓着,“吉城属于关外,当时关外还没被你爷爷肃清,你想说余家灭门跟洗黑钱的事有关,背后指使是你二叔?”
“对。”
“账目哪儿来的?”
“沈慕青的父亲,沈家昌画的全家福里,账目不少为掩人耳目一边藏了一半儿。沈慕青会死就跟意外得到账目有关系。”
“你逮到的人呢。”贺老不会怀疑自己儿子,但更想亲耳听听,他那位一向知进退分寸的弟弟这么多年的蛰伏究竟还做了多少丧德行的事。
这种行径,贺家的家训容不了,他更容不了。
“放了。”
“放了?”贺老正色的看他,“你逮到人证不留下反而放了?”
疑惑只有一瞬,他就反应过来,这黑心的狗东西又在继续憋坏水,按兵不动应该是还有些事没有查清达不到一击即中的效果。
贺佩玖如果行动,就如猛虎扑兔,必手到擒来!
“还去牵扯了谁?”
贺佩玖一偏头,缓缓笑开,“是有几个不确定的人没查清,还有,爸,您隐瞒了我当年余家灭门的事,听说余家两辈都是做警察的,还跟您有一份战友情份,您若不想提可以不提,我就问一句……”
“余家遗孤,是三哥吗?”
“……是。”一晌,贺老才点头,牵扯到旧事心情不好吧,把烟丢回桌上,“没人怀疑过你三哥贺御,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不过您刚刚已经给了我答案。我知道爸您重情义,余家灭门的事出了没多久,爷爷就亲自主持肃清关外的事,以我对您的了解,‘遗孤’如此重要的人您一定会安排到触手可及之地照顾着。”
“傅家,小贺家,我们家我都猜测了遍,直觉告诉我最接近的人应该是三哥。不论是年纪,还是他到贺家的时间,虽然那时我还小,但我的记忆不会骗我。”
又‘啪嗒’一声,不过这一次点烟的不是贺老而是贺佩玖,夹着烟的手抚了抚眉峰。
“爸,余家灭门跟小贺家有关系,三哥要是知道了……”
“会放过灭门仇人吗?”
不会——
没有人会放过如此狠辣的凶手,他知道三哥不会放。
“既然猜测到这一步还在等什么?”
“等一块可以让这副图完整的拼图,还差一点我没想通的地方。”他没有撒谎,事情查到如今,加上今晚的事已经验证了他跟燕薄询很多的猜想。
事情已经有个模糊的轮廓,但就是还差一点,可惜的是迟迟没想通。
凌晨四点,贺佩玖回了四季云鼎。
洗漱一番上床的时候快接近五点,已经轻手轻脚的他还是吵醒了姜年。
“身上怎么有点凉。”怀里的小姑娘说话瓮声瓮气,有些迷糊,嗓音听着十分软糯,“洗凉水了吗。”
贺佩玖抱紧她,垂首吻她眉眼,声音极为轻柔。
“没有,可能水温低了些。”
“那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谢谢你帮忙。”他身体有些凉,但薄唇上的温度却很炙热,两人都清心寡欲了很久,可能是这个原因身体莫名有些敏感。
他的手带着些湿濡的冰凉,在姜年睡衣下作乱,睡下时夜灯没关,灯晕非常昏黄。
姜年的身体在抖,断断续续的嘤咛在接吻中溢出,眼皮撑开湿润潮热痴痴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贺佩玖。
她动了欲的模样很妩媚勾人,像朵盛开的娇花儿等着他的爱怜。
贺佩玖没想做什么,顾念着她身体,可他忍了很久像个火星一点就会着的物体。
“年年……”呼吸乱了,又喘又急。
两个字是他最后的忍耐和理智。
“可以的七哥,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已经在失控边缘,而她还在煽风点火,“七哥,你不想……要我吗?”
“快想疯了——”
姜年主动解了他身上的锁链,放了他这猛兽出牢笼。
被撞得摇摇欲坠之际,小姑娘咬着嘴角嗓音沙哑又羞耻的提醒他,“家里有客。”
家中有客,不要太放飞自我。
如此美好的一晚,原本应该有个完美的收尾,可第二日快十点的时候的燕家的车就横冲直撞的开进院子。
“四爷怎么来了。”早起给孩子老婆准备早餐的姜夙最先反应过来,外面谣传燕、贺两家决裂的传闻已经很久,未见哪一方站出来辟谣解释他也不敢多猜测,今儿一早见到燕薄询还挺开心的,以为两人已经和好。
“四爷用过早餐没。”
燕薄询未正眼看他,直接进到屋里,环视一圈盯着楼上,在芳姐送来热茶时忽然动手一把抓过托盘里的茶杯砸向墙壁的画框。
“贺御!”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燕薄询有点疯狂。
“怎么回事。”一刻,贺佩玖裹着睡衣在二楼现身,细长的指骨抻这腰带,敛着眼眸看楼下,“燕薄询,你跑来我这儿发疯?”
“装模作样!”燕薄询已经等不及,疾步跑上去在楼梯口撞着贺佩玖,拎着他睡衣衣襟扬着拳头就砸下来。
“贺御,如果我孩子有个万一,我会让贺家来填命!”
这一拳头可不轻,当即他嘴角就渗血。
“你威胁我,燕薄询?”
有仇必报的他没客气,马上还以颜色,照着燕薄询肚子踹上去。
原来亲如兄弟的两人忽然扭打在一起,因为在妇产科的时候柳棠被人袭击,下体出血严重可能会小产!
而燕家人在医院逮到那个凶手,一番殴打之后才说是贺佩玖指使,并且搜出来一部手机,贺佩玖的私人号码。
信息内容为:【让柳棠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