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好?”
直把玉容卿给逗笑了,看来她今天是没办法让李沅放心了,不过上元节来街上看花灯的人的确很多,人潮涌动,也难怪李沅会如此放心不下她一个人来逛。
毕竟她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身子了,多注意些也是好的,既然李沅已经退了一步,那她也就没再坚持。回握紧李沅的手,两人一起朝着明晃晃的灯火走去。
在灯火斑斓明艳的长街之下,多了一对爱侣赏灯祈愿,祈求新的一年事事顺利,平安迎来一个崭新的生命。
——
两个月过去。
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映照着朝园中焕发着勃勃生机的绿植,初春时节微冷,但泛绿的草坪与泛起涟漪的水波之下已经孕育了新生命,迎接温暖春天的到来。
从书院回来,李沅与萧成分开后回到府中,沿着小桥走过不远便看见玉容卿站在树下赏一束含苞待放的的桃花苞铺满枝桠。
李沅来到玉容卿身后,拢住宽袖,替她捻去掉落在发间的嫩绿树叶,玉容卿回过头,见是他来了,眼睛闪着绚烂与明媚的光彩:“相公,你回来啦!”
转过身来,玉容卿踮起脚给她的相公解开披风,李沅微微俯下身子方便她的动作,垂下眼,嘴角笑意满是温柔。
视线向下便能看见玉容卿一身宽松的石榴裙,小腹处明显有了些许凸起,圆圆的弧度在李沅眼中犹如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叫他小心翼翼触碰一下后便松开手去,生怕自己身上带的凉气惹了玉容卿不舒服。
玉容卿看他这般小心,也没功夫去宽慰他两句,只拉着人要去吃饭,说着:“新来的师傅手艺太好了,他今天做了八宝鸭呢,相公快随我去尝尝吧。”
口中说着的是厨房里新来的刘师傅,是玉夫人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女儿孕期的饮食特意割爱送过来的厨子,手艺极佳,才来朝园半个月,精湛的手艺便俘获了玉容卿的胃。
李沅平常要去书院教书,偶尔会被温易请去处理一些小事,自从正月初温易回到徐州城,两人私下里的接触就变多了。
对于新来的刘师傅,李沅一开始也有些吃味,但见玉容卿是真心喜欢刘师傅做的菜,而且自从怀孕后,玉容卿的口味是隔三差五就要变上一回,自己并不能时时照顾到她的喜好,便只能接受了刘师傅入主厨房。
玉容卿着急去吃饭,李沅却拉着她不要她急躁。
正在玉容卿疑惑之时,李沅微微俯身,捏住她白嫩的两腮,因为怀孕而圆润起来的身子格外柔软,被李沅轻轻一捏,嘴唇便嘟成了一颗圆鼓鼓的樱桃,水润甜美,供他采撷。
在院子里站着便猝不及防地被吻了个透,玉容卿惊讶地看着他,有些心虚。
分开时呼吸急促,玉容卿的面颊红成了被夕阳映照成火红的红云,眼眶里水光潋滟,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泛着淋漓水光,“相公你又欺负我,我要跟娘亲告状去。”
若放在平时,玉容卿哪里会做这般小孩子气的举动,更是不会将夫妻间的逗趣告到娘亲那里。
李沅用拇指摩挲她下唇,知晓是卿卿自己办了亏心事,才用岳母来吓他,了然轻笑:“方才是不是又偷吃了枣糕”
嘴里一股红枣的香气,夹杂着诱人的奶香,李沅亲自尝过,必然是错不了的。
玉容卿瞬间眼神飘忽,支支吾吾,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怀孕没有让她变得脑袋空空,却时常让她肚子空空,一天要吃上五六次才够,总是上一顿刚刚吃完不久,肚子就饿了。
自小丰衣足食的玉容卿哪里挨过饿肚子的苦,尤其是娘亲送了一位手艺好的师傅过来,她更是吃得没数了。方才刚刚吃了枣糕,这会子又惦记上八宝鸭了。
孕妇多吃是常事,但玉容卿明显已经胖了一圈,肚子也比普通的孕妇显怀许多,若放纵饮食,只会让她生产时多受罪,李沅舍不得她受大罪,便要在这些小事上帮她管住嘴。
李沅看着低头心虚的玉容卿,嗓音渐渐沉了下去,“又不听话……看来是岳母送来的刘师傅太纵容你了。”
“没有……”玉容卿声音小的可怜,小声地求他,“相公,我晚饭少吃一点不就成了,你不要把刘师傅送回去。”
李沅对她总是心硬、不起来,摸摸她的头,捏她的小鼻子,叹息道:“卿卿,不是我不许你吃,只是你要控制饮食,不然日后生产是要遭罪的。”
玉容卿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我知道了,那我听相公的。”
一向自律的玉容卿,难得有被人“教训”的时候。为了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她只得忍了又忍,只是随着怀孕而来的问题并没有停止。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在窗外响起,玉容卿悠然睁开眼睛,觉得肚子有些重,便从床里翻身向外。
翻身过来后才发现,枕边不见李沅。
被子里头鼓鼓囊囊一大团,玉容卿熟练的掀开被子去看,果然是李沅钻到了被子里面,昨晚又是靠着她的腰睡的。
这么一转身,李沅的脸便正对上了她凸起的肚子,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向前凑了凑,随后,隔着中衣,亲了她的肚子一下,惹得玉容卿心痒痒的。
这样侧躺着并不别扭,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腹部,让被子里的温度高出外面许多,玉容卿也觉得暖和。
漆黑的被窝里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从玉容卿拉开的缝隙中透进去一些微光,描摹出他面庞的轮廓,睡得正熟,不受噩梦影响,像个孩子一样安睡。
玉容卿刚开始觉得李沅这样的睡觉姿势很可爱,只是随着月份的增大,肚子越发明显,她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原先还是枕在她身边,如今却只盯着她的肚子。
虽然这么想很狭隘,可是,比起她来,李沅是不是更喜欢她腹中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