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抱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她大方地伸出了双手，没有半分犹豫，玩笑道：「还好你不喜欢女孩子，不然我肯定会被你女朋友碎尸万段。」

接着又添声：「你可是我这样对待的第一个男孩子，连阿庚都没这样过。」

好吧，主要是因为祝长庚那家伙不要她抱他罢了，从小到大。

沈亦则幽幽地说：「那我大概是一定会被祝长庚碎尸万段的。」

「不会的，你放心。」顾予茗语气里掩不住的失落：「他都是为了常阿姨而已。」

沈亦则转身回应顾予茗的拥抱，结结实实地将她搂了个满怀，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是妈妈的怀抱，却觉得很安心。

像是已经，习惯了很多年。

男孩的动作一下子弄得顾予茗有些手足无措，这个拥抱根本没有先前她预想的礼貌有度，如果不是知道他是gay，顾予茗是真的会推开他然后狠狠给他一耳光的。

「埋在心里很难受，对不对，现在我知道了，你可以告诉我。」顾予茗抗拒了一下，还是放弃，那一定是个很没安全感的男孩：「其实我也是，我跟阿庚，我们真是很不同的人。」

「我觉得阿庚，他应该很烦我。」这是女孩第一次吐露心事。

沈亦则却没有半分回应，如果那个叫做阿庚的男孩只是为了他的母亲，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对大女儿冷言冷语而对二女儿温柔相待呢，如果那个叫做阿庚的男孩是真的恼她，又是为什么会十几年如一日陪着女孩一起上学呢？

「阿茗。」沈亦则轻声说。

「嗯？」

「我们这么有缘分，在泳池的时候我还完全不认识你，会不会，我们前世真是一对夫妻？」

「或许吧。」女孩成功被男孩的胡话逗乐：「不过我不信前尘，也不信来生，我只信这辈子的我自己。」

「我不会伤害你的。」沈亦则莫名地许诺了第二遍。

「我相信你。」顾予茗又回答了一遍。

前尘或许是往事，今生未必不是来生。微风轻轻吹动着床帘，男孩贪恋女孩的给予和宽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珍惜的感觉。

门外的梧桐树郁郁葱葱，树影幢幢，他们在这里再次相遇，重重心事，就如同斑驳的光影，无数似曾相识的感觉涌现，却终究只是碎片。

无论结局如何，都已是结局，相遇或是重逢，都只是为了道声珍重，亦或是，祝福。